恋叶残月

（21）

    被派去跟踪刘地的小妖见两人已经进去山洞很久却一直没出来，要不是它知道这个山洞只有一个出入口，它真的怀疑刘地他们已经跑了。
    一直等到天色渐暗的时分，刘地这才伸着懒腰神清气爽地走出山洞，而跟在他身后的羽早川表面看起来没什么，但走起路来脚步似乎有点虚。眼看两人径直往老宅方向回去，小妖目瞪口呆看着这对主仆，不用猜也知道他们这段时间里在干了什么，看向刘地的眼神更加地不屑。转身离开，向自家主人报告今天的情况去了。
  刘地感觉到跟踪的妖怪已经走了，这才放慢脚步，用手揽过羽早川的肩，扶着他的手慢慢走着，柔声问：“今天辛苦你了，去了这么多地方，灵力消耗很大吧？”
  “不要紧，重要的是事情有进展。”
  “虽然查到的线索跟我猜测的差不多，但还是不够，希望南羽那边也能查到些有用的信息。可惜，幕后主使藏得挺深啊，明知道老宅里有人参与这件事，不过究竟有几个人，他们又是谁，我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。”
  “主人，你说那些人会对你下手吗？”
  刘地冷笑，“我还怕他们不对我下手呢，他们敢出现我就敢杀！其实我还在想，要不要把事情做明显一点，让他们主动送上门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刚刚那只小妖......?”

    “杀了它只会打草惊蛇，不足以让那些人现身。”

    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回到老宅附近，重新摆正了各自的状态，继续再众人面前演戏。刘地大摇大摆走进内屋回到房间，感觉到那道熟悉的让人十分不舒服的视线，心里愤愤然，他妈的，演戏真累人，羽早川一演就是20年，究竟是怎么办到的？ 

      第二天醒来，刘地故技重施地跟羽早川前去昨天没来得及去的其他案发现场搜查，可还是没有什么新发现。就在刘地苦恼着往后该怎么做的时候，眼睛无意识地瞟向羽早川，脑海一丝闪电掠过，猛地一拍脑袋，直觉自己就是一个笨蛋，这么简单直接的调查方法居然不去用，偏要拐个大弯瞎折腾。

    晚饭过后，刘地直接带着羽早川前去书房。

    “爷爷，我调查几天，有些新发现......”一进门，刘地便开口说着，他知道书房里没人监视偷听，所以才如此毫无顾忌将调查的结果向族长报告。

     地狼族族长听闻，示意刘地坐下慢慢说。管家平叔给两位主子上好茶便走过去跟羽早川嘀咕了几句，只见羽早川做了几个手势比划着，平叔点着头将他领进书房中的隔间里。

      书房内刘地絮絮叨叨地说着目前的发现，表情时而愤怒，时而不屑；族长的眉头则越皱越紧。期间，隔间里飘出一股淡淡的火药味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火药味越来越重。

     刘地在闻到火药味开始就有点奇怪，不过看爷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。慢慢地，他确认真的是火药味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，中断了谈话直接往隔间里走，心里忐忑着担心羽早川有危险。

     推开门，平叔一派平静地站在羽早川旁边像是指导着什么，不过与其说是指导倒不如说是监督较为贴切，见刘地突然闯入也并不惊慌，大方地朝刘地行礼。专注眼前工作的羽早川知道刘地进来，因为知道是他所以也就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，仔细操作着不容有失。

     刘地见羽早川没事也就放下心来，但见羽早川没理会他，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走上前从后面往下瞧。看到桌面上的东西，刘地嘴角一阵抽搐，不禁退了一步，忽然明白平叔为什么也只是站在一旁指导而不下手帮忙。

     桌面上放着一个密封的陶瓷瓶子，显然那是装着水银，旁边的一个大碗里放着满满的火药，浓重的味道就是出自这里。再看看另一边一排排空着的纯银子弹壳，而低头忙碌着的羽早川正在带着口罩手套给子弹壳刻画“卍”符号，然后装填火药水银等，密封子弹，动作熟练一丝不苟。

     终于知道羽早川用的子弹是怎么来的了，刘地哭笑不得地愣在原地，厉害了我的川！对羽早川的敬畏又上升了一个高度。刘地不想让羽早川分心，悄悄退出隔间重新坐到书桌前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题。

  “爷爷，情况就是这样了，你说我要不要放点消息出去，引蛇出洞？”

  “你今天这么大摇大摆进来不就在告诉人你知道些什么嘛。”族长没好气地说着，“其实按你的想法不是不行，不过我觉得需要更充分的证据。就目前而言，因为我相信你，所以你可以说服我，但是不足以说服其它妖狼族的人，明白吗？”显然，如果刘地的证据足够充分，族长并不介意出面与其它狼妖族的族长交涉。

  “这个，我联系下城市里的朋友问问看。”刘地掏出手机给南羽打电话，可是对方提示转入留言信箱。刘地只好发个信息给南羽，希望她看到信息后会有回复。

       收起手机继续跟族长讨论着，等到隔间的房门再次打开，刘地才结束这场对话，领着羽早川回房。一路上，刘地的眼睛不停地朝羽早川手上那个装得满满的小箱子瞟，不知为何竟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刘地仰躺在床上，脑海中的思绪不停地翻滚。刚刚他并没有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真相对族长明说。一来，正如族长所说的，实质的证据还不够，单凭他的一面之辞没人会完全相信；二来，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羽早川那个不为人知的能力，否则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。
    回想那天早上的事情，当时正在烦恼中的刘地猛然想起羽早川是可以带人回到过去的，这样轻易就能知道究竟真正的凶手是谁。特意挑选了几个时间空间坐标比较明确的案件，回到案发之前在现场等候。出发前，羽早川提醒刘地不能插手已经发生的事情，因此他们只能躲在一边偷看。

    每次袭击发生都是发生在深夜，羽早川无法从黑暗中看到什么，只能凭声音判断。但刘地本来就能夜视，足以让他看完整个袭击过程，从中也知道了幕后的主使是哪些人。只可惜，那些人确实很小心，所以留在现场的证据并不多。

    假扮吸血鬼的狼妖么？思及此，刘地不禁冷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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